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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5章 暴力

        第35章暴力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现场的气氛也被掀到了最顶峰,那位号称匪帮说唱no1的Mon拿着话筒走上了battle的舞台,指着人群中的寇响,踩着节奏:“hey,Caesar,够不够胆上台,跟我来场battle,看我把你揍得满脸挂彩,让你知道Mon的厉害。”

        人群开始欢呼起哄,推着寇响,想让他上台和Mon来场比赛,不过寇响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他陪在杨吱身边,问她还要不要加一杯牛奶。

        耳畔重金属碰撞声无比喧嚣,杨吱凑近寇响的耳畔,大声说:“那个人好像在挑衅你哎。”

        “我知道。”

        “你不要回应吗?”

        寇响饶有兴味地看着杨吱,显得很无所谓:“要不要回应,你说。”

        杨吱回头,听见Mon还在纠缠:“躲在女人身边,算什么好汉,有种上台,和你爹决一死战。”

        她有点不爽,对寇响说:“给他点厉害瞧瞧。”

        寇响嘴角扬了起来,起身对大狗说:“顾好你嫂子。”

        “放心。”大狗坐到杨吱身边,做出一副要保驾护航的架势:“嫂子少一根头发,我Bdog反过来念。”

        杨吱没忍住笑出声:“Bdog反过来,不就是狗…”

        话说出来杨吱便捂嘴顿住了。

        大狗叫了起来:“嫂子社会人啊,这么耿直!”

        一不小心说了脏话,杨吱脸颊一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狗无妨地摆了摆手。

        谈笑间,寇响将杯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径直走上了舞台。

        周围喧嚣叫喊声更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两个人给吸引过来。杨吱也伸手欢呼起来:“Caesar加油!”

        寇响顺手接过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面对Mon不善的肢体挑衅,他嘴角随意地扬了扬,风轻云淡。

        越和他深入接触,杨吱便越是觉得寇响其人,很难懂。

        他脾气真的很不好,经常沉着脸生闷气。有的时候,他好像又很大度似的,譬如在battle的舞台上,他从来不会给人脸色或者侮辱别人。

        “他为什么不生气?”杨吱问大狗:“那个人说话,真难听。”

        大狗笑了笑:“看来嫂子还不是很了解我们Caesar啊。”

        杨吱想说,我真不是你嫂子,转念,还是算了,随他怎么想吧。

        “他绝对不会在battle里跟人动手,不管别人diss多难听,都不会。”

        杨吱更加不解了:“为什么?”

        大狗想了想:“或许,是出于对嘻哈的尊重吧,Caesar很爱嘻哈音乐。”

        “这样啊。”

        杨吱若有所思地望向舞台,聚光灯下,那个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魅力的男人,他一腔热忱,尊重嘻哈,尊重手里的话筒。

        两个人的一场battle精彩绝伦,Mon满嘴粗口,说话非常难听,没有底线,问候你所有亲朋好友。

        而寇响的rap节奏感极好,双押和三押的韵脚也完全不是Mon所能比得上的,而且他的说唱并不是全然的念词,他有自己的flow,带有某种韵味在里面,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大狗看着舞台,羡慕地说:“在技巧和词汇量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Caesar,无论是坐公交还是地铁,他都在记词记韵脚,有才华还勤奋的人,是老天爷赏饭吃。”

        “他真的很努力。”这一点杨吱深有感触,反正她给他辅导的时候,这家伙能一边做题一边写词,特牛逼。

        大狗将杯中的啤酒饮尽:“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把中国的hip-hop发扬光大,让更多人知道,嘻哈是一种有态度音乐,不是什么暴力啊,犯罪啊脏话啊…现在的人对嘻哈误解太深了。”

        杨吱的血突然热了起来,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男人…态度么。

        他坚持的态度,又是什么呢?

        battle的比赛,每个人四十五秒时间去diss对手,由现场观众的欢呼声大小来决定最终的赢家。

        Mon的匪帮说唱名不虚传,很能带动现场的情绪,一时间难分胜负,主持人说不如再比一场,不等掷硬币决定谁先开始,Mon直接开口diss——

        “hey,带着你的学院派,赶快从老子身边滚开,别人都说Caesar有多厉害,老子看来,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乞丐。”

        “去你妈的August,去你妈的Caesar,一群有钱人家的小孩,无病呻吟还自以为出彩,在老子的匪帮说唱面前,你们都是衰仔,yo,不如回家吃奶。”

        寇响平淡地笑了笑,挑着眸子睨着他,等他唱完最后的几秒。

        Mon却突然望向了人群中的杨吱,中间有一段话,他将话筒移开,可是嘴型却动着,也就是说,只有距离他最近的寇响才能听到。

        四十五秒,时间刚刚好,Mon唱完这最后一句直接扔了话筒,全场轰叫,气氛被他最后这一波推向了最高潮。

        杨吱从Mon的眼神里便知道,他一定说了她不好的话。

        大狗对杨吱说:“你别在意,diss是这样的。”

        杨吱当然知道说唱的diss文化,就是相互揭短踩踏,但是那个叫Mon的家伙,也的确太不尊重别人了。

        话筒重新交到寇响的手里,他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之前的平静淡漠早已经不复存在,阴沉的眸子里似乎蓄着一场暴风骤雨。

        四十五秒已经开始,但是他没有开口,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寇响的脸色,渐渐从之前的淡薄而转向了阴沉,他手里紧攥着话筒,一言不发。

        “不是吧,Caesar唱不出来了?”

        “这是要认输的节奏啊。”

        然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寇响掂了掂手里的话筒,突然砸向了对面洋洋得意的Mon。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寇响她妈居然…动手了?!

        Mon没来得及反应,脑袋让话筒砸中,疼得他龇牙,他朝寇响扑过来:“我操你妈…”

        寇响上前就是一记狠拳,砸在Mon的脸上,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Mon不可能是寇响的对手,他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将Mon按在地上猛揍,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头破血流。

        周围人见势不对,跟着上台帮忙,Mon今天是带着他的兄弟来这场聚会,寇响却孤身一人。

        不,他还带着一个杨吱。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杨吱惊呆了,刚刚不是还说寇响是有态度的rapper吗,怎么跟着就打起来了?

        他孤立无援,在场子上以一敌多,杨吱顾不得多想,连忙跑过去帮忙。

        主持人和周围的几个男人奋力拉开了寇响和Mon,Mon脸上挂了彩,当然寇响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渗出血迹。

        “Caesar,就这点水平吗。”Mon喘着粗气,被揍得不轻,嘴角咧起一丝轻蔑的笑:“没词就动手?”

        寇响脸色阴沉铁青,杨吱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这般地暴怒,她挡在他的身前,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求求你。”

        他垂眸看她,小丫头脸色被吓得惨白,嘴唇发颤,声音宛如奶猫的叫唤。

        他能感觉到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固执得就像一棵青草,根茎死死地抓着泥土,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拔开,可在她而言,却已经是全部了。

        他今天是带了姑娘出来,寇响这样对自己说的。

        男人的心软只有一秒钟,但也仅是这一秒,在他心里那高高筑起的坚固城墙,轰然坍塌。

        就在这时,只听“哐”的一声闷响,身后有男人拿着啤酒瓶子,直接招呼到寇响的脑袋上。

        随即,几道弯曲的血流如蚯蚓般,顺着他发际线缓缓流淌,染红了他的眼睛。

        杨吱捂嘴尖叫。

        寇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紧扣她后脑勺,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

        “没事。”他轻轻嘘了声,回头望向用啤酒瓶砸他的男人。

        被他凶狠的眼神震慑,那人连着退了好几步,心虚气短。

        寇响捡起一只酒瓶,环顾众人,他满脸的鲜血让周围人感受到一种凛然决绝的惧意,原本喧嚣的场地霎时间安静下来。

        “这是我Caesar唱嘻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台上跟人动手。”

        他声音低沉,目光冷冽,望向地上那个被他揍得头破血流的男人:“现在我就把话放出来,从今往后,谁他妈要是敢在台上diss我女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酒瓶砸碎在Mon的身边。

        哗哗啦啦,碎渣洒了一地。

        寇响揽着杨吱的肩膀,决然走出了废弃工厂。

        **

        凌晨时分,医院。

        创口处理室,护士帮寇响处理头上和手上的伤口,叮嘱伤口不要沾水,忌辛辣和烟酒。

        杨吱站在门边,看着护士将白色纱布一圈一圈将他脑袋缠绕起来。

        她眼睛又红了一周。

        寇响坐在椅子上,回头冲她比了个倒拇指,嘴角扬起来:“爱哭鬼。”

        杨吱背过身去,靠着墙壁,用力揉了揉眼角,把眼眶里残泪的眼泪挤干净。

        刚刚的局面真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一场架说打就打,半点征兆都没有,寇响那满头的鲜血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似的。

        她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几分钟后,寇响脑袋被绑得像个木乃伊似的从创口处理室走出来,见杨吱蹲在墙边,抱着自己的手臂,脸埋进膝盖里,瑟瑟发抖。

        还真吓坏了,胆子这么小?

        寇响蹲下身,指尖戳戳她的脑袋:“哎,出息点。”

        杨吱没理他,于是他又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耳垂:“刚刚来医院的路上,你抱着我跟哭丧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要守活寡了。”

        他调子戏谑,捋起她耳边一丝柔顺的长发,放在掌心把玩:“知道吗,从来没有女人,那样子为我哭过。”

        “我爸爸…”杨吱突然开口:“我爸爸就是那样没的…”

        柔软的发丝,突然扎了他的手。

        她抬起头,鼻头红扑扑,一双杏眼也肿了起来:“妈妈牵着我去赌场的时候,看到爸爸被人抬出来,满身是血,身上搭着一件羽绒服,脑袋上也全是血,特别疼。”

        特别疼。

        她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那样彻骨的疼痛伴随她的童年,她的成长。

        “看见别人打架,我特别害怕。”她声音低沉压抑:“继父有时候也会打妈妈,一个耳光,推搡几下子。”

        她望向寇响,哑着嗓子不解地问:“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挥舞拳头。”

        那是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寇响以前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暴力,野蛮。

        那是男人证明自己存在方式。

        “因为他们很害怕。”

        他的手轻轻落到杨吱的肩膀上,如此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