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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辉煌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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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你觉得大家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乡亲们对政府还有什么要求吗?”

        吴永成蹲在地头,亲切地问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农民,同时向围观过来的村民们一一散发着香烟。

        这是吴永成从几个小渔村归来之后,又来到了丹青市最为偏僻的小山村,他就是想用工作上的这种超级劳累,来摆脱这段时间挤压在自己心头的烦躁――在这快一个月的时间内,不管是市委、还是市政府那边,倒也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请示什么工作――他在临走之前,就已经把市政府的日常工作都给市政府秘书长马宝鸣做了安排,由他协调各位副市长与各部门之间的工作,如果没有特殊重大、或者是必要的事情,则不需要向他联系、汇报。

        至于市委那边,看来王必顺书记还真是对他有了几分看法,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他下基层调研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没有自己亲自或者委托秘书打个电话和他联系。

        “好啊、好啊,我们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挺好的。”这位老农手里夹着吴永成递过来的香烟,满脸堆笑不住地点着头有点拘谨不安地连连回答道:“我们农民们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政府挺好的,党的政策好啊!是富民政策啊!”

        尽管吴永成来到这个小山村,依然没有通知当地的任何领导干部,但现在的群众们谁也不是傻子,单凭吴永成的那满口普通话和身后的那辆黑漆发亮的小轿车,大家就知道眼前的这几位不是本地的干部,肯定是外地有来头的大干部或者是记者。

        不过,当吴永成一蹲下来散烟、问话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来人绝对不会是记者那么简单。

        这个原因很简单啊:如果来人要是记者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拿出这中华烟给大家天女散花似的抖落,还有这人身边跟着的秘书、保卫人员模样的人,也显示出问话人的身份不凡――虽然说这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们,并不认得什么奥迪车、桑塔纳的标志,可也知道这车牌上末尾的002字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车――当官的出门坐车、开会排位那可都是有讲究的,这一点他们还没有老糊涂到分不清的地步。

        “是啊、是啊,现在比我们过去好多了。”周围接过人的人一边珍惜地摩挲着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尝过的烟,一边也不住声地附和着。

        自古道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人家这么有身份的人,肯放下架子蹲在地头和他们这些“受苦汉”们拉呱,自己可不能胡乱瞎说给人家添堵――更何况,即使说了一些什么,能不能顶事还是另外一回事,这要是传到村里、乡里和县里的领导们耳朵里,谁知道还要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老人们有句话说得好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好像来头不小(起码要比他们乡里那些书记、乡长的官大),可县官还不如现管哪!

        “好什么呀?!就咱现在农民们的活计,还不如人家城里看大门的呢!”旁边一位十**岁的楞头青不满地低声嘟囔着:“看看人家城里人吃的是啥,穿的是啥,再看看咱们,就跟那叫花子差不多!”。

        这句话虽然声音低,可也传到了周围人们的耳朵里,还不等吴永成抬头开口说话,周围的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担心年轻人说话不知深浅、得罪了眼前微服私访的这位“贵人”,就开口七嘴八舌地斥责说话的年轻后生:“嗨,李家的二小子,你啥也不懂,胡诌些什么?!”

        “就是,你个年轻娃娃懂啥呀?!现在咱们农民们的活计咋就不好了?!城里人每天吃得是啥?!还不是和咱们一样,上顿白面、下顿大米的?!还能变出个什么花样来?!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你们是没有尝过饿肚子的滋味!”

        “就是,他们这些吃屎娃娃懂个屁!穿的又咋了?!是冬天冻着你了,还是夏天露出你的肉来了?!我们像你们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吃饭别说大米白面了,就是苦菜拌糠,也吃不饱;穿的哪像这会儿时不时的就买新衣服,那会儿啊,别说是平时穿新衣服了,就是过年的时候,能穿上一件尿素袋子做的衣服,那也是享了八辈子的福了!”

        “啥、啥、啥??尿素袋子还能做衣服?!还是过年才能穿的?!”年轻后生被几个老人七嘴八舌的“批判”,轰炸得一时插不上嘴,还不容易自认为抓住了他们话中的一丝纰漏,马上开始奋力反击:“张二老汉,今天你还没有喝多吧?!怎么大晌午的,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有你这么蒙人的吗?!”

        被年轻后生称为“张二老汉”的老农,看来平时喜欢喝几盅,更有可能酒量不怎么样,现在一听这个楞头青在外人面前(还是看起来颇有身份的贵人)揭了自己的短,马上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年轻后生骂了起来:“我说你这个二癞子,你球也不懂,就敢胡说我老人家蒙人?!你回家去问问你爹、你爷爷他们,看看你二大爷说的是不是实话。”

        “嗨,二老汉,你跟个吃屎娃娃较个什么劲儿?!”旁边的人马上劝解二老汉:“那会儿的事情上了点年岁的人谁不知道呢?!就是那尿素袋子缝的衣裳,也不是谁想穿就能穿上的!那可是人家公社干部的专利!

        对了,老马头那会儿就在公社里以农代干过两天,他不是也混了一件吗?!老马,你给咱说说那会儿你是怎么骗到手的?呵呵,反正事情也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会儿我问你你怎么也不肯说,现在就是说了,也没有人追究你多吃多占的错误了,你就当给大家解个闷。当年你可是凭着那件‘尿素裤子’,才把你媳妇骗到手的。”

        大家一听说就蹲在旁边的老马当年还有一件尿素裤子骗了一个媳妇的事情,马上就来了精神,都起哄似的让老马头说说当年的事情。

        吴永成一旁也听得有趣,马上又掏出烟,给蹲在不远处的老马递过去一支:“老马,既然大家让你说一说,那你就不要推诿了,就当给不知道当年事情的年轻人上一课吧。”

        老马头笑眯眯地接过吴永成递过来的烟,旁边马上就有人巴结似的给他点上了火,他深吸了一口、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开腔了:“嗨,要说起来二老汉说的这事情,还真是事实。

        我记得那个会儿好像是七三年、还是七四年来着,那会儿乡镇还是叫人民公社,我爱瞎写点东西,就被当时公社革委会的宋主任提拔到了公社,算是以农代干吧。

        大家伙都知道,那会儿东西啥也特别紧张,得靠布票才能买到布做衣服。可就是有了布票,也没有那余钱买布做衣服啊,大家的肚子都填不饱呢!公社的领导们的日子,也和咱差球不多。于是人们就想到了别的法子上。

        我记得当时我第一次见这尿素裤子,是在公社的一次大会上,那天公社革委会的宋主任一上台亮相,便激起了台下人们发亮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原来眼尖的那些女人们在宋主任的那条裤子有了新的发现,她们透过那轻轻淡淡的青蓝裤色,先是在孙主任的膝盖上方的裤脸上认出了‘日本’二字,继之又在后臀下隐约看到‘尿素’两个黑体字。很快就证实,这条卓尔不群的‘超丝绸’夏裤,是用两只进口的四十公斤装的日本尿素的外包装拆洗、染缝而成。

        呵呵,后来我才知道,宋主任的老婆在县供销社工作,那尿素袋子做的衣服啊,还真是不错。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公社、各大队的干部们,也都打起了用尿素袋子做衣服的这个主意。

        可在当时啊,咱们国家刚刚同日本邦交正常化,进口的尿素也极为有限。一个公社分配下来的尿素指标不过才两万公斤,可得的尿素袋,也仅仅有四百至五百条而已。加上县里截流,能分到三百来只袋足矣。这对于六万人口的公社来说,僧多布少,无异于杯水车薪。这就出现了五花八门的征购尿素袋的独特现象。

        公社首脑机关的干部们除了‘宋一把’外,按人头扣工资1.6元(每只袋八角),由财会负责人直送供销社孙主任手中,郑重传达领导指示:保证供应,注意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只好暗度陈仓,也不用外搬运工,由供销售主任带着仓库的人员,连夜开仓,秘密腾挪清点后送到了公社。”

        “真邪门,尿素袋子都那么吃香?!哼,要是我的话,宁可光屁股,也不穿那种衣服!丢人哪!”李家的二小子看不惯老马头脸上那种自得的神情,马上借机开始“臭”眼前的这伙老汉们。

        “去、去、去,你见过什么呀!老马头,你别理这小子,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闹到的那两条尿素袋子吧!”

        老马有些自豪地说道“嘿嘿,我呀,那会儿给公社革委会的宋主任写了两篇斗私批修的心得体会,在全县获得了好评,还在全县的有线广播上整整播了三天,宋主任脸上有光了,他就黑夜亲自打着手电到仓库,也套购到两只袋给我。”

        “是啊,那会儿的尿素裤子,也不是人人都能穿上的。”旁边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挂着一丝遐想,慢悠悠地证实了老马头的话:‘我记得当年我的一个表姐是咱们公社‘**思想宣传队’的成员,这个身份让她有幸获得了一条‘尿素裤’,她当时高兴地告诉我:那是因为宣传队的领导非常体谅她们的心情和难处,也想让我们穿得体面些,这样他们脸上也有光。

        可是因为尼龙袋子上的字是黑色的,就是染了几遍以后,染色盖不住黑色,所以那会儿咱们这里还曾流传过这样一个顺口溜:‘宣传队不害羞,穿着尼龙袋子满街溜,后边是‘日本产’,前边是‘尿素’,裤裆里还夹着‘含氮26%’。”

        “唉,那会儿穷啊,全国都一样,就这种顺口溜也不是光笑话宣传队啊。”说到这里,围坐在周围的几位老人也都沉浸在当时的那个时代,不仅唏嘘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念叨着当时的民间文化

        “当时啊,就有这么一句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一个一条料子裤,前边写的是日本,后边写的是尿素’!”

        “还有呢,大家听我的这句:干部见干部,先比‘高级裤’,前边‘日本产’,后边是‘尿素’,裤裆里净重25……”

        大家说得越来越有劲儿,周围人们不时也被逗得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吴永成心里却感到一阵阵的沉重。

        这几位老人所说的这种“尿素裤”,他也是非常清楚的,虽然说他无论是前世也好,还是到了这个异世,都并没有自己亲手经历过那个时代,但前世酷爱读书的他,对于建国之后的那段历史,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知道,那个年代“尿素裤”流行于大江南北的主因,是因为当时布、棉供应的严重不足,这也涉及到一个漫长的历史背景。

        在之前的一九五四年,全国棉纱、棉布统购统销,供求关系紧张,九月份开始实行了凭“布票”限量供应棉布。除了农产品粮、油以外,这是工业消费品的第一种票证,而且比“全国通用粮票”发行的时间,还要早上一年。

        当时,根据南北气候差异等因素,制订了不同的布票定量标准。

        譬如:北京市每人每次发放十七尺三寸布票,刚够成人做一套蓝布制服。天津市每人每次可领取十三尺,江西省发放十一尺,严寒的哈尔滨则每人每次二十四尺布票,可做一套棉衣;南方亚热带地区城镇,每人每次就只有七尺四寸布票,布票限量普遍减少到一半以下。

        到了后来一段时期,许多地区每年每人供应的棉布又减少为三尺左右。如四川城镇每年每人只发三尺七寸;山东城镇每人只发布票一尺六寸。

        他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一位四川籍贯的刘老师和他闲聊起那会儿的事情,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在六十年代初,风声一天天紧,听说四川省只发三尺七寸布票,因为连年使用布票,大家的家底都空了,猛一下又紧到这种程度。那时刚参加工作的人,通常只有两件褂子:平时是脱了这件换那件;裤子也只有两条:一条单裤,一条棉裤;单裤夏天穿外头,冬天当衬裤穿里头。所以裤子也就特别费!一条新裤,不出一年也就烂了。而一九六一年三月到八月的这段时期,上海市区每人只发给2尺6寸布票,一家四口的布票无法缝制一套成人的衣服。

        一九六三年的秋天,他在十八岁时考上了北京化工学院,从一个贫穷的小镇来到了首都。

        那会儿三年苦难时期刚刚过去,他的助学金,除每月十五元伙食费外,只剩下四元的零花钱,无法制版御寒的棉衣,冬天实在有要事必须出门,只好暂借北方同学的棉衣穿,这样一直熬到毕业。

        上学期间,国家曾发明了一种叫做“人造棉”的化工产品,来代替棉花纺织布,据说比棉布还要经久耐穿。但人造棉产量很小,国家照顾学生,决定优先配给每位北京在校大学生做一件衬衣的定量。为此,非常郑重地向每人发了一张“购买人造棉证明”,凭证购买。发证后,又专门开了班会,同学们对党和政府的关怀表达了深深感激之情。

        拿着那枚印有“一次有效,不得转让”的购布证,想买又没钱,刘老师十分为难。

        最后终因他拿不出那三元人民币,而放弃了第一次享受“人造棉”的机会!他也只有将这枚购布证珍藏起来。

        当时,在他们学校,也只有极少数同学穿上了人造棉衬衣――那衣料确有一种飘逸感,引来了众多羡慕的眼光。

        到了一九六七年他参加工作后,终于用八尺布票做了一件人造棉衬衣,圆了一个人造棉的梦。

        就这样,国人们坚守着“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了七十年代。

        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五日至三十日,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问了中国。

        在九月二十九日的这一天,中日两国政府签署了《中日联合声明》,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翌年一月,双方互设大使馆。

        随后,一系列的贸易、航运、海运、渔业、文化交流的协定相继签署,其中就包括日本尿素的进口。由此催生了”尿素裤”。

        但也不是所有”尿素裤“的原材料都取自日本,当时还有这样的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尿素裤。屙尿在日本,放屁加拿大。”

        因为当时也从加拿大进口尿素,一条尿素袋不够做条裤子,得用两个国家的尿素袋拼起来,才能做出一条完整的裤子。

        想到这里,吴永成不禁仰头长叹:中国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听话的、最容易满足的、最善于忍耐的啊,他们心中的不满,也只有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才会暴发的!

        所以现在不应该不论是非,大提什么“稳定压倒一切”这样的口号了,好像只有消灭了老百姓们的上访,那就可以做到一切都稳定了,作为为老百姓们服务的各级“公仆”们,更应该去深入基层,零距离地贴近老百姓们的生活,去倾听他们的呼声和需求,去查查社会存在的问题,并且应该即时的给于解决。

        要说起来,在我们这个国家,存在着这样一奇特的现象:可以说,为数不少的一些官员们,和老百姓的期望指数是世界上差别最大的:那些官员属于最贪得无厌的一个群体,而老百姓则是最容易满足的一个群体。

        在这方面,某些官员们的欲望之强烈令世人咂舌:在对官位的追求方面,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升迁,可以丢掉自己的人格,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可以牺牲自己的肉体(尤其是对某些女干部而言),甚至可以丢掉自己的糟糠之妻舍弃自己的父母儿女,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都没有断过。

        特别是少数那些官员们,为了保住或者取得官位,发挥着专业演员都难以企及的表演才能,台上满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老理论以及“三个代表”,台下则满嘴的不堪入耳的黄色下流段子。在一定的场合下,甚至于到了能不能讲黄色段子、能不能按黄色段子的要求去吃喝玩乐,已经成为衡量官员是否灵活是否入世的一个试金石了!

        相比之下,被官员们称之为刁民的老百姓,则是这么的容易满足。

        在现实生活中,老百姓们不指望官员们都成为“高大全”、“焦裕禄”之类的人民公仆,他们只是希望官员们不再为所欲为不再鱼肉百姓,不再害民扰民、不再糟蹋良善;他们掏钱养活了这么多的老爷级人物,不敢奢望能对自己多么的好,只是盼着别对老百姓那么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朴实的中国老百姓啊,他们对官员的期望,就是那么的简单:别再对你的主人横眉立目、动辄动用专政工具,别再出行的时候满大街戒严管制,当你们坐在用我们的血汗钱买来的高档轿车出行的时候,也要给我们老百姓留一条谋生的路。

        同时,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只要做了哪怕一点点对得住老百姓的事情,哪怕你只是把老百姓当人看,那淳朴、善良的老百姓们,都回感激涕零的。

        相比眼前这群极易得到满足的老百姓们,吴永成又想起了前段时间从丹青市前任副秘书长张兰青家中抄出的那四十八块劳力士手表、253个价值过万的lv手提包、1246件高级名牌服饰和600多件金首饰。

        这鲜明的对比,很简单地说明了一个道理,到底是某些“公仆”嘴中所说的眼前的这些“刁民”们难伺候,还是那些“任劳任怨”的“公仆们”难伺候呢?!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